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副笑意未退又浮上痛楚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挺可笑的。

  至少叶央央差点没忍住。好在她也是个懂礼的人知道笑场并不礼貌，赶紧把视线挪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美人师傅，想要讨个说法。

  “你刚刚的意思不是让我饶了他？”看叶央央脑袋上那撮翘起的头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爽，叶清如伸出手试图把它给捋下去。无奈那撮毛就跟革命斗士似的，越是打压就越是乐滋滋地翘起来，最后叶清如也只能默默地放弃了。

  忍受师傅对自己头发的骚扰，叶央央撇撇嘴：“在解剑山庄见血总归不好……”无意瞥见李戍秋对她展露出一个感激般的微笑，心下一跳赶紧把视线挪开，嘴里嘟哝，“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呆在这里的气氛总觉得怪怪的。

  叶央央想。

  可还没走出一步，她就听到李戍秋在背后喊她，有些急切。

  “这位小妹妹，还请留步。”

  叶清如身上的杀气又偷偷冒出来了。

  你还想对我徒弟做什么！要是敢说什么奇怪的话我一剑劈了你！

  叶央央停下了脚步，抬头就看到李戍秋满脸诚恳和歉意不像是做戏：“方才是我一时忘形唐突了小妹妹，还请小妹妹见谅。”

  左一个“小妹妹”，又一个“小妹妹”，叫得叶央央忍不住动了火，白皙的额头上有青筋跳啊跳的：“我说……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李戍秋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十八了！十！八！”后面两个字是叶央央吼出来的。一旦开了头，接下来的控诉也就如江河一般滔滔不绝了：“都说十二三能嫁人，我十八了怎么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好嘛，一直叫我小妹妹几个意思！”因情绪激动，小脸略过了一抹嫣红的颜色，乌黑的眸子被怒火燃烧得亮晶晶的，反而让人心笙摇曳。

  被她这么一强调，李戍秋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他并未接触过多少女子，尽管每次打仗完战友都迫不及待会选择找自己的婆娘或者是在哪个窑子发泄一下旺盛的精力，但这并不包括他。爱武成痴的男人更喜欢握着自己的长枪再练习一下如何将敌人捅个透心凉，要么就是和好友就着军事兵法一聊一下午。

  因此，他对女人的所有认知都停留在“长发，大胸，细腰，长腿，会生孩子”上，往上是老人，再往下就是小妹妹。

  嗯？你说他还有个小师妹，不算没见过女人？

  ——那小丫头才十岁啊禽、兽！

  虽说叶央央那腰是挺细的，但是李戍秋看她那平胸再看那小短腿，怎么都无法跟记忆中的“女人”对上号。很明显，他那眼神是把叶央央给惹毛了。

  “粗俗！”眼不见为净，叶央央一扭头，轻功甩起就留给李戍秋一个背影。

  李戍秋陷入了“又说错话了该怎么去弥补好烦恼问天要是在就好了”这样的沉思中，恍惚间听得叶清如的一声轻笑：“小徒顽劣，李教头还请见谅。”